期末考一結束，我的大一上學期也就這樣畫上句號。在之前緊巴巴的復習時間里，總想著怎么把這一學期的酸甜苦辣塞進一篇文章，可真正閑下來的時候又失了寫些什么的沖動，前幾天一直待在宿舍百無聊賴地刨手機，只是出了兩趟門去做引導員。 許是這兩天頻繁坐在那里，讓值班大爺面熟我了，或者我長了一張讓人愿意訴說的臉，大爺竟然小跑著過來把手機往桌上一放就開始大談特談起來，屏幕上顯示的是一則關于一名賣草莓的威海本地老板的故事。 他說：“姑娘，你看這老板啊……” 好像和陌生人說話已經是一件奇怪的事了，能讓兩個不認識的人自如交流起來只能依靠手機，天花亂墜的表情包和飛快的打字速度—我們無限熱情的表達方式。 但顯然很多人，尤其是上了年紀的人沒有意識到這樣的法則。身邊還坐著另一個同學，在大爺話音落下的一秒里她沒有反應。 我知道誰接過話大爺就會繼續和她交談，他在等待，秒后我說“是啊……” 我們的交談換來了第二次我路過時的他的一聲“姑娘”和一個招手，我也回以一個手勢。是就這樣擁有了一個朋友吧。 我們逐漸羞于表達的熱情，我正一點點拾起。以前一段時間里不愛搭理人，不管是親密無間的朋友還是原本關系可以更進一步的同學， 都被我隔離在了自我性格拉扯的屏障外。可是我又是一個格外依賴朋友的人，少數幾個關系較好的人明明白白地見證了我的不獨立性。 找了L一起回家，只一段沒有她陪同的三小時車程，她問：你會坐車嗎，我好擔心你。經驗來自于經歷，前十八年本該獨自經歷的這些都在各個年齡段里被不同的人安排地妥妥貼貼。她們很適時地出現在某一個節點，替我細致地安排好周遭一切，算起來幾乎每個人都是以三年為單位極盡所能地不放心著我。 只有一個人例外，她著實陪了我好些年，從雞飛蛋打的童年到情竇初開的少女時代，認識的十五年里，有十二年是跟著她的腳步走，以至于在這樣一個本該完全獨立的年紀還是會把一切搞砸。 在奔向自己性格的高中三年里，她的靠近和試探我一概不理， 冷漠地對待所有人的熱情。我以為這樣的自己就是在長大，哪里曉得，慌張明白過來后的悔之不及才是。 她十八歲的生日時，我發了一段祝福， 等來了她的兩個字謝謝。在我們之間說友誼都顯得矯情，何時又說過謝謝——我就這樣把一路扶著我長大的人丟在了洪流里。 那天在空間看見她官宣的消息，和我們共同的一個初中同學——那個喜歡了她近五年的男生，心底總覺莫名感動。生病和輟學的一系列打擊已讓她疲憊不堪，我又在那段時間里悄無聲息地搬家離她而去，總算有一個人陪在她身邊，就像她用心地陪過我的童年—那些兩碗白瓷梅子湯的盛夏、自行車輪轉得嗖嗖作響的夜晚、圍著火爐悄聲說話的新年：我童年時的小女孩陪我長大的日子啊，不甩幾把淚怎么言盡呢。 好多時候我總渴望會有更好的人趕來，一路走一路摒棄，流流連連后才發現從前的人已不在，還總認為這是長大的必經之路。 其實不是啊。我如果早早地明白，早早地熱情、活潑、大方，就不會把好多人推開。 復述過往經歷，尤其是寫一個人，總是要拿情感潤色的，今天偏偏使不出任何情感，以至于想說的總覺得沒說出口，說出來的又云云不知所言。 +10我喜歡
王翠平 三姥姥是外婆的妯娌。她身材高挑，皮膚白皙，頭發黃且自然卷曲，長得很“洋氣”。 三姥姥出身于武術世家，父親開過武館。受家庭的熏陶，雖為大家閨秀卻尚武——我不曾親眼見過——聽三姥爺說她會走梅花樁，年輕時能飛檐走壁，一腿踢死過咬她的一只惡狗，能輕易徒手捉住到護城河岸邊曬蓋的老鱉。我盡管覺得三姥爺因為太愛她，有吹噓的成分，可心目中她依然是女俠，是不露面的真人。 三姥姥是外地人。1911年，辛亥革命不知怎的也革了三姥姥娘家的命。無奈，她的爹爹把她寄養到當時號稱“江南第一腿”的武術家劉百川家，其間，三姥姥得到過劉百川的武功真傳。 世事無常，三姥姥成了孤兒。幾經輾轉，童年的三姥姥被送到我太姥爺家當童養媳。她天生聰慧，太姥爺、太姥姥把她當閨女養，教她一邊讀書，一邊行醫。與三姥爺圓房后，她又學會了針灸和接生，在方圓十幾里很有名氣。 三姥姥一生不曾開懷，沒給三姥爺生下一男半女，可三姥爺卻不嫌棄，而是和她一起生活，相愛相親。 村上人都知道她會拳腳，可她從不在人前擺顯。有人當面問起，三姥姥總是不經意間笑笑:“耍猴！”直到有一次，終于叫人開了眼界。 二月二廟會，高莊村的大土臺上擺起了“擂臺”。鄰村賴子河的賴熊仗著在少林寺練過武，在臺上公開叫陣，揚言高莊村若無人能敵他，就要獨占兩村共有的大水塘——那可是個面積不低于二十畝的魚塘！為了爭口氣，高莊村的壯漢一個個上得臺來，但一個個被打倒在地。臺下百姓黑壓壓的，在圍觀，在起哄…… “還有人嗎？上來！”賴熊狂傲地叫囂。 沒有人再敢出場。 這時， 只見臺下的三姥姥拳頭緊握，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之后，她撥開人群，甩下紅綾子小襖，辮子往脖兒里一盤，咬住梢兒，雙腳一蹬，一個“旱地拔蔥”，燕子凌空般地落到擂臺上。見眼為見性，三姥姥目光冷峻，眼隨手轉，與賴熊以目視目。讓過三招之后，她武功施展，雙腿又踢又掃！雨點兒般向賴熊砸來。賴熊哪是她的對手！只有招架之功，無還擊之力，幾個回合就把賴熊打趴在地！ 賴熊如癩蛤蟆趴在熱鏊子上，捂著襠哼哼。三姥姥用手指著他，大聲說道:“習武是為了強身，不是為了欺凌、霸道！不是看在鄰村的份上，我一腿廢了你……” 臺下沸騰了，一片口哨聲……從此，三姥姥名聲大震。 接下來，幾個慕名學藝的孩童陸續被送來，實在推脫不過，三姥姥就教上幾招，并一再叮嚀習武只可防身，不可惹是生非！ 還有一次，麥黃梢時，我八歲的大舅舅和兩個玩伴兒一起到村邊一棵高高的杏樹上摘杏子，幾個挖野菜歸來的婆娘在樹下歇息。這時候，只聽得樹上“咔嚓”一聲——樹枝斷了，一個孩童手搬著斷枝晃悠，幾個婆娘一陣驚呼。隨之，樹枝斷開……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出診歸來，路過此地的三姥姥一個“燕子點水”沖上去，雙手接住孩童，安然無恙地放在地上，幾個婆娘嚇得臉色煞白…… 此事兒在村里傳開，三姥姥從此又有了個外號——飛毛腿。 當然，這都是外婆告訴我的。 滿月的青輝瀉了一地。月光下，三姥爺在干凈的院子里編蘆席，濕潤、修長、柔韌的葦篾子和他的手指一起跳躍，三姥姥則坐在草墊子上紡線。她摽著雙腿，手搖紡車，如白鶴展翅。線條變魔術似的7從她的手里無盡地抽出來。紡車嗡嗡作響，像一支催眠曲。不久，我剝豆的手就不聽使喚了，瞌睡蟲直往眼里鉆。 “別困，別困！叫你三姥姥講個故事！”三姥爺說著站起來，捶了捶腰，又到屋里捧了些花生給我添到盆兒里。 “今天不講故事，就講一次我遇神仙的真實經歷吧。”三姥姥停止了紡線，從從紡錠上取下一個大大的潔白的棉穗兒。 我一聽是三姥姥遇神仙，而且是真實經歷，立馬來了精神。 “前年，剛入秋不久，”三姥姥悠悠地開了腔，“一天夜里，我正在熟睡，估摸已是三更，突然有人叫門，請我去接生，說是什么楊樹莊的——我覺得方圓幾里沒有這個莊子——那天我正傷風發燒，翻了個身兒，四梢兒難抬，實在不想動彈。這時候窗外有人說‘起床吧，老媽媽！男人修條路，女人修個肚兒，我媳婦到了無計所奈的時候，孩子生不下來，有危險，得請您出診！’我一聽，馬上起床。開門一看，月光下，一輛轎車子就停在院子里，轎車子旁站著一個年輕男人，手扶一匹高頭大馬。”三姥姥重新把紡錠裝上紡車。 “我收拾停當，背上藥箱，掀開轎簾，鉆進轎車子。‘駕——’那男子一聲吆喝，車子啟動。馬脖子上的鈴叮當作響，車子被馬拉得飛快。月光透過薄紗轎簾透進來，我有些頭暈，就閉著眼睛……不多時，轎車子停下來。我掀開簾下了車。”我停止了剝豆，靜心聽著。 “一看就知道這是一個大戶人家，干干凈凈的院落，樓堂瓦舍，花木蔥蘢，八只大紅紗燈照得院里明天蠟燭，仙境一般。院子正中有個水池，池里兩只鴛鴦在戲水。繞過水池，來到一幢氣派的樓下。兩個仆女已經在樓下迎接了。‘上去吧！五樓！’駕車男子說。” “我隨兩個仆女上了五樓，”三姥姥繼續說，“還沒進屋，就聽到產婦痛苦地呻吟。進屋一看，一名十分俊俏的產婦睡在菱花頂子床上，蛇一樣地翻滾，大汗淋漓，頭發濕得一縷一縷的。我安撫她之后，一查，橫胎！的確是難產！于是我使出渾身解數，折騰了一頓飯的功夫，費了平生力氣，終于叫她生了下來。”三姥姥停下紡線，搓了搓手，依然沉浸在接生的狀態里。我也仿佛聽到了一聲聲嬰兒的啼哭。 “‘大喜小喜？大喜小喜？……’門外的男人急切地問。” “帶把兒的！尾巴孩兒！”我說。奇怪了——我這么一說，剛才還光頭凈面的娃子，轉眼長出來一條拃把長的尾巴！！ 仆女驚呼著……那男人進來一看，氣得哼了一聲，對我罵了聲“臭嘴”轉身離去。剛出門，又回頭對我說了聲‘送客！’我正不知如何是好，一眨巴眼，發現樓房、院子、人，還有我的藥箱什么都不見了，四周黑乎乎一片！我用手摸了摸，自己騎在一棵大楊樹的梢上，滿樹楊葉被風吹得沙沙響……我想是我說了仙家忌諱的話，冒犯了他們。” “就是村東頭兒那棵掛‘紅袍’(許愿紅綢)的大楊樹。” 三姥爺抬起頭說。 我驚得張大了嘴巴:“那棵樹好高好粗喲！” “三姥姥，楊樹仙沒把你送下樹來？”我又問。 三姥姥只笑不答。 三姥爺把編好的一張蘆席卷起來，拖著長腔說:“她自己從樹上‘飛’下來的。你三姥姥嘛——一輩子行醫，治好了別人的病，卻沒有治好自己的夢游癥！” +10我喜歡
作者：香山居士 政府剛宣布允許生二胎第二天，阿榮就迫著老婆月珍去醫院把環取了。阿榮說，老婆今年四十二歲了，說不定大姨媽會突然拜拜了。要想二胎生個兒子，和讀初三的女兒合成個好字，必須得爭分奪秒不可。 月珍雖也同意生二胎，但她認為應順其自然，生男生女都是好的。阿榮強調傳宗接代要緊，他說:“老古話說，有兒貧不久，無子富不長。老祖宗造字時就定下了，一女一子才成個好字。沒有子，幾多個女都成不了個好字。一個人的子女夠不成個好字，人生就不算得圓滿。”為著這個問題，夫妻倆爭論了幾個不眠之夜。一個四口之家，讀初中的女兒不參與，婆婆和丈夫站在一邊，月珍成了弱勢群體，她不得不聽從丈夫的指令。 為了達到二胎生子的目的，阿榮自動把煙酒都戒了。每朝早晨竟破天荒跑起步來，說是要鍛煉身體。下令一日三攴改革飲食，全以堿性食物為主。有些食物不合月珍的口味，她也只得強忍下咽。 思想迷信的婆婆四嬸，每三頭兩日又去求神拜佛，求保佑她媳婦給生個乖孫子。她許愿要給真能靈應的菩薩，捐資重塑金身，以表謝意。 過了幾個月，月珍真的懷上二胎了，一家人高興得心里象開了花。阿榮全身每一條神經都在歡笑，心里象灌滿了蜜糖。他變得逢人自已卻先打招呼，邊走路邊哼著半生不熟的廣東粵曲。不知底里的人背后罵他:“阿榮只契弟，莫非撿到鬼銀了？這么高興干嘛。” 高興了一陣子，阿榮又犯愁了。雖說二胎是懷上了，但誰敢包就是生個兒子？萬一又是個女兒怎辦？對，有辦法！他想起聽人說過，有一種秘方藥，可以在頭三個月內服下，可以轉女為男，據說還是華佗的秘傳呢。為達目的，自己必須走這一步棋。于是他毅然踏上了尋高人找靈藥之路…… “快趁熱吃吧。”婆婆巳是第三次催促媳婦了。她按兒子傳達賣藥人的吩咐，把一只剛學啼的小公雞悶死，撥毛除臟，將那包花了三百元錢買的藥粉塞進雞肚子內，放進鍋內隔水足足燉了四五個鐘頭。 “我吃不下。”坐在床沿上的月珍無精打釆地說。兩個月的妊娠反應使她消瘦了許多。現在聞到這股強烈的藥味，她感到一陣惡心，想吐又吐不出。 “吃吧，阿珍。吹糠見米，立竿見影，這是賣藥的黃醫師說的。這是他家祖傳的轉女為男秘方，只要你服了它，一定能生個胖兒子。”牛高馬大的丈夫阿榮百般勸慰妻子。 “我實在吞不落頸。”月珍都噥道。 “吃不下也要吃！就是一堆屎你也得給我吞下去。好不容易盼得到得生二胎，你還要老子斷子絕孫不成！”阿榮爆怒了，眼睛瞪得牛眼般大，臉紅得象關公，口喘著粗氣。 “你用這么大聲干嘛，有話好好說不行？”母就側頭瞪了一眼兒子，說：“月珍吃吧，把雞肉往醬油碗里點一點，再吃就沒那么聞氣了，吃啰。” 月珍用衣袖抹去眼角滾出的淚，有氣無力地拿起筷子，挾起沾滿藥粉的雞肉，往醬油碗里點一點，然后往嘴里送。在丈夫和婆婆的監視下，她足足花了兩個多鐘頭，才艱難地完成了這項“神圣使命”。 半夜，阿榮被妻子一陣緊過一陣的呻吟聲吵醒。 “你怎么了？” “哎喲……肚子痛，哎喲……”。 “上肚是下肚？” “下肚，哎喲……”。 燈光下，阿珍形容可怖。 “我去叫醫生。”阿榮起緊起床穿衣，先叫母親過來陪著老婆，然后驅車趕路。 工夫不大，個體醫生阿芳來了。她利索地取出聽診器，往月珍的肚孑上按了又按，再仔細地檢查了一下問：“今日她吃著什么東西了？” “今晚吃過用轉女為男藥燉的雞肉。”婆婆不敢撒謊。 “什么轉女為男藥？你們信江湖黃六的鬼話！告訴你，這是藥物性中毒引起的流產預兆。我無能為力，起快把她送去醫院，遲了怕出危險！” 阿榮母子一聽，嚇得全身象被觸電一般，抖得象篩糠似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快！馬上撥打110，快！”阿芳著急地喊。 “哦，哦哦。”阿榮才回過神來，取出手機拔打。 急救車呼叫著來了。護士們把月珍迅速抬上了車，醫生緊急診斷，立即叫給病人掛了吊針，吩咐家屬上午。急救車又呼叫而去。 到了縣人民醫院。月珍被抬進了急救室，家屬在外面等消息。阿榮母子憂心如焚，相對無言，不知如何是好。一會兒，母親跪在地上，對天拜求:“神仙菩薩呀，請保佑我媳婦母子平安……。” 阿榮咬著牙，手篡成拳頭，使勁地擂著自己的頭：“阿珍，早知聽你的話，順其自然就好了……”。 文/香山居士 +10我喜歡
作者簡介：余仕開，江西上饒市廣豐區人，愛好文學和音樂，閑時寫些小文自娛自樂。 高局長不幸得了一種怪病，病情很嚴重，住進了醫院。 高局的病沒朝醫生預期的方向發展，反而更加惡化，在醫院只呆了兩個月，就去世了。 根據家屬的意見，追悼儀式從簡，就在局大樓一樓大廳里舉行。 全局上下六十余人列隊參加追悼會。面對黨旗覆蓋下的高局遺體， 第一副局長牛局拿著辦公室主任起草的悼詞站在最前面，第二副局長馬局和第三副局長郎局畢恭畢敬并列地站在牛局后面。 牛局哽咽著宣讀悼詞，讀著讀著，臉上忍俊不禁地泛起了開心的笑顏。沒有人瞧得見，只有大廳墻壁上的探頭無聲地記下這一幕。 牛局讀著讀著，馬局和郎局心里不約而同地嘲笑起牛局語氣假悲切 ，心里盤算著局長的位子現在他們三人誰還不知道誰坐呢，居然撲哧地差點笑出聲來，他倆幾乎同時出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和鼻孔，以抑制住這不光彩的行為爆發。沒有人發覺到，只有大廳墻壁上的探頭無聲地記下這一幕。 追悼會結束后，高局的遺體被送往火化場。途中，護靈的家屬以及局里的員工發現高局的手突然擺動了一下。啊？老高還有生命體征。家屬馬上打電話給原先給高局醫治的醫院的郝主任。郝主任馬上帶領醫療小組對高局實施搶救。 高局平平安安地活了過來，又回到工作崗位。坐在辦公室里，制定出如何拿掉三位副局長的縝密計劃。 有天夜里，高局把醫院的郝主任請到住處，如約地把配合他演戲的勞務費余款重重地塞進他的白大褂衣兜里。 +10我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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