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四,恰逢雨水節氣,我和爸爸早早起床來到太子山公園游玩,淅淅瀝瀝的小雨有節奏地拍打著公園里生生萬物,真是“好雨知時節,當春乃發生。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   我們走在彎彎曲曲的小路上,兩邊的小草脫掉了黃色的棉襖,露出了綠色的運動服,顯得朝氣蓬勃,積極向上。走著走著,我們聞到了一股股濃郁的香氣,濃的香甜,但純的又非常自然,沁人心脾。我們尋著花香找過去,找啊找,竟然發現她們就在我們身旁,幾棵臘梅,個子不高,外形不大,滿樹滿枝都是淡黃色的小花,在雨中像串串燈籠般掛在空中,個個都嘴巴朝下的掩面微笑,似乎在防止雨水嗆著自己。如果不是那迷人的花香,不會有人注意到她們的存在,她們用自己不畏嚴寒的身骨散發出了不高大、不嬌艷、不起眼,但讓人非常喜愛的精氣神。   我們依依不舍地告別臘梅花,繼續前進,不經意間,遠處的一片片惟妙惟肖的紅云映入眼簾。我們趕緊跑過去,原來是好多粉紅色的梅花,一枝枝一樹樹的花兒在雨中翩翩起舞,有的梅花五個花瓣一層層完全舒展開,像是調皮的小男生在咧嘴大笑,大門牙都露出來了,有的還含苞待放,像害羞的小女生抿著嘴紅著臉偷偷地笑。一陣陣清香迎面而來,香的淡雅,香的清純,讓我忍不住多吸了幾口氣進肚,好留住她們。   我和爸爸繼續轉悠,我透過雨水看到前面有許多垂柳在輕輕搖動,細細的柳條綠中帶黃,非常養眼,但是走到樹下卻找不到綠色了,我疑惑間,爸爸提醒我想起了一句古詩“草色遙看近卻無”,真是有趣。垂柳環繞在小湖邊,湖水清澈見底,湖面上蔥綠的茭白已經變的枯黃,被嚴寒風雪摧殘地折了腰,伏在水里,但是那一叢叢的茭白下肯定藏了很多小魚小蝦和冬眠的青蛙,他們躲在這溫暖的港灣里度過了寒冬。   站在小湖邊,眺望雨中的太子山,不高的山上長滿了高大的落葉樹木,中間夾雜著綠色的竹子、雪松和香樟樹,山前是一片片的粉紅梅花,這簡直就是一幅美麗的水墨畫。爸爸讓我根據眼前的景象,結合春節回老家拜年的感受多發揮想象。我回想起了這幾天在老家過春節的經歷與感受,那些高大的樹木真像爺爺奶奶一樣無私的張開雙臂呵護著她們的子孫,樹下的那些綠色小樹仿佛就是我們這些子孫,在老人的注視下茁壯成長,那些紅色的梅花仿佛就是我們在幸福地放著煙花。   我愛這雨中的太子山公園,我愛這美好的世界。   作者:仙林小學四年級潘理言 +10我喜歡

致命的誘惑(下) □鄭玉超   青蛇盤坐在洞口,夕陽斜照,它的目光寫滿了禪意。真像一尊打坐的笑佛。遠處,蟾蜍端坐著,眼睛閉閉合合,似乎午夢未醒。   “嗨!蟾蜍兄弟,你怎么還在那里傻坐啊!”青蛇扭著頭,“有這閑工夫,不如練練舞蹈。像你這么活力四射的漢子,不定哪一天會捧個獎杯回來。”似是偶然間想起了蝦兒,“你看蝦兒,瘦骨嶙峋的,整天沒個正形,走起路來連蹦帶跳,毫無美感,卻贏得了上屆舞蹈冠軍。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都過去大半年了,蟾蜍還在為這事慪氣呢。上次,它也報名參加了,可半決賽的圈子都沒進。比賽中,蝦兒還倒退著跳了幾步,明顯瑕疵,可居然奪了冠。蟾蜍下意識地:“當時,評委要是你就好了。”心底里,和青蛇又親近了幾分。   “我是評委,你就是冠軍!”青蛇砸吧著嘴,似在回味那段往事,接著,話鋒一轉,“只是下一屆,如果蝦兒再參加的話……”。欲言又止。蟾蜍忙問那會怎么樣。   “你說會怎么樣?”青蛇反問后,忍不住拋出了答案,“像它那么聰明,我擔心它會私下活動啊!”青蛇昂起了頭,似乎想耳語,“可你呢,腦瓜子不夠靈光。”   又一個夜晚降臨了,短暫的撲騰聲響起,池塘里的蝦兒便再無蹤跡。池塘又寧靜了幾許。偶有風起的聲音,間或幾聲蛙鳴,潔白的蘆葦花在微風里悄悄的,悄悄地飄搖。   寒冷的冬天說到就會到。青蛇知道,得提前填飽肚皮,那才是安全度過寒冬的本錢。   現在,可以和蟾蜍更近一點互動交流了。它完全可以憑借突然襲擊獵捕蟾蜍,可它沒有。   “親愛的蟾蜍兄弟,你發現一點端倪沒有?”這稱呼親熱得差點讓蟾蜍流淚。的確,端倪有的:魚兒、蝦兒消失得悄無聲息,讓青蛙對自己有了淡淡的提防。   青蛇關切地提醒它:“被懷疑可不是好兆頭。一旦真的露餡,那一切就徹底完了。”   翌日,煢煢孑立的蟾蜍望著水里自己的倒影,腦中一片混沌。涼風吹起的蘆葦花,層層疊疊,一遍又一遍,打過面頰。整個池塘寧靜極了。蘆葦花輕輕搖落的聲響,清晰可辨。葦花里,蟾蜍怯生生地打了一個寒顫。   此時的青蛇,正摸著自己稍稍隆起的肚皮。那里,還有一點空間,早就預留好了的,純屬私人訂制。和自己一樣,蟾蜍也快冬眠了,也得找個安生之處閉關修煉,這個亙古不變的自然規律,足以讓蟾蜍再信任自己一回。一回就足夠了。   不久,一場早冬的雨在黎明后飄然而至。   獨享池塘的青蛇,早已幸福地潛入洞穴深處。   池塘復歸于平靜——那是一種靜謐的,到處彌漫著死亡味道的平靜。 +10我喜歡

文|鵬波(陜西)     歲月如梭,時光荏苒。不覺已是不惑之年,見過了太多的生死別理,感受了太多的離合悲戚。曾經剛強的心,變得特別的柔弱,柔弱到一句話,一個眼神就足以把跳動的心,無情的窒息!        于是,刻意的對所有的人和事,設立了心里能承受的距離!不因別的,只因懼怕早已注定的別離。         小時候,天真的認為。只要真心面對,真情實意,就能天長地久,朝朝暮暮,心心相惜,心心相印!然而,生活是無情的,不會因為這些而變得那么盡如人意。生老病死,離合悲歡。多少次的無形傷害,讓心中千瘡百孔,傷痕累累。        太多的人和事,最后都只能遺憾的封存在記憶里。每每回憶,都是舊病復發,痛得無法呼吸。深愛的祖輩和父輩,一個一個的撒手而去,給予我太多的愛,而自己還未曾報答,終成為壓在心里的傷痛!         許多交好的朋友,因為各種原因,終落得各奔東西,消失在洶涌的人潮之中,有的已經杳無音訊,能聯系到的,也只能在微信和電話那邊輕輕的一聲嘆息!        于是,在心中放置了距離,不是真的不珍惜,而是懼怕這樣難以善終的友誼,會讓我的心淚如雨淅瀝!          愛過的,恨過的,都成為過去,慢慢的讓歲月的風雨磨礪,把最動心的,最美好的留在深深的記憶里。        朋友,對不起,我得用這個距離,安慰自己,用這個距離,讓自己懂得珍惜。用這個距離,去體會和感悟生命的意義。用這個距離,把浮躁的全部拋棄?用這個距離,讓柔弱的心,在自己的幽夢里安息!        我和你的距離,就是我在深夜里,把記憶中的你從新喚起!用心靈吟唱著不愿睡去。而你也許已經進入夢鄉,早已把我忘記。         讓清風捎去我的心語,讓明月把我的思念傳遞。 但愿我在你的夢里……     +10我喜歡

美人魚                              陳銘         又快到油菜花開的季節了,身體每個細胞都隨著萬物生長而蠢蠢欲動。當胖嫂說要給我介紹對象時,我問都沒有問女方啥情況就滿口答應了。 母親在我六個月大的時候因為腦膜炎去世后,父親就沒有再娶,我跟著他相依為伴到處流浪。今年我們終于落腳到山腳下一個叫麻雀村的村子里,叫麻雀村估計是因為這個村特別小,因為總共居住著十一戶人家,聽說有的還是從山腰搬下來的。 村口的道路還算平整,遠遠看見胖嫂和一個略顯瘦弱矮小的女子走過來。 "還傻愣著干嘛,過來認識一下,這是阿玉。"胖嫂沖著我招手喊道。 走近一看,阿玉比遠處看著還要瘦小,身上罩著一件長長的天藍色絨衣,一條菜花黃的紗巾把脖子圍的嚴嚴實實,手上還帶著一雙白色棉線手套,儼然一副過冬的樣子,可現在已經是春天了。 阿玉把低垂的頭下意識微微抬了一下,眼睛對視我的時候她立刻又把頭低下去,她扎著兩根長辮子,有小巧的鼻子和嘴巴,凸出的額頭讓她眼窩深凹、睫毛上翹,也許是她皮膚過于蒼白,她的眼睛里泛著一層藍光。我打量了一下她不由哆嗦了一下:這個女子好奇怪? 我把她們帶到我家里,父親去山上砍柴還沒有回,家里其實就是三間低矮的瓦房,胖嫂打量了一下房子四周說可以把一間改造出來讓我們當新房。阿玉仍然沒有說一句話,就靜靜的站在門的一側看著我們。 我知道美貌和帥氣在這種山村的婚配關系中,其權重遠遠不能和經濟條件、家庭地位相比。能夠找個女人已經是萬幸了!何況胖嫂說阿玉就一個守寡母親,她嫁過來也不需要什么彩禮,給她準備幾件新衣服就可以了,她和母親是希望有個靠。 就這樣我同意了這樁婚事,等把家里收拾好一個星期后就把阿玉接過來,這樣也算成親了。 胖嫂帶著阿玉說要離開的時候,我想留她們吃個便飯順便問一下阿玉的想法,一時半會不知道怎么和她開口,就這樣看著她們又漸漸離開,往山腰走去。 父親回來已經是晌午,我接過他背上的樹枝告訴上午胖嫂給我介紹對象的事情,父親竟然樂呵呵咧開了嘴。在我印象中父親很少笑,他很瘦,寬大的國字臉布滿深深的皺紋,一笑讓他整個肌肉都擠到了一雙大大的眼睛周圍,連額頭的白發都跟著抖動。 接下來我和父親把靠東邊的一間房子騰了出來,去鎮上買了新床單和被套,給阿玉買了幾套衣服,其中兩套都是大紅色,我從小就喜歡大紅色,因為母親遺像里的照片也是穿著一件大紅色外套。走到一個賣飾品的店我還給她買一對紅色的扎頭花,我想女孩子應該都喜歡這些東西吧。 胖嫂家離我家不遠,經過一條石子路和兩塊小麥地就到了。我帶了幾斤豬肉和鎮上的薯餅來感謝胖嫂,順便讓胖嫂幫忙把衣服和東西捎給阿玉,剛走近屋后跟就聽見里面傳來兩個人對話的聲音。 "我說胖嫂你是老糊涂了還是吃錯了藥,這幾年山下才太平一點點,你又引火燒身……"說話的人是村長大貴。 "我也是看他爺倆從外地來挺可憐,上半年村里為了修路引進自來水,他們爺倆可是出了不少力氣,你讓我做這種事情我怎么做的出來啊!"胖嫂的語氣里有些乞求。 "胖嫂你家的自來水我可是每個月按時送的,還有村里田地補貼每年我也是按時發放給你的,你要是讓麻雀村有一點損失,你自己看著辦!"大貴邊說話邊把桌子敲的啪啪響,語氣里透著威脅。 我在屋后的茅廁旁捂著鼻子,氣都不敢喘。聽著大貴離開的腳步,我才慢慢夠著頭看他走遠一點才走到屋前。 胖嫂癱坐在一張竹子做的椅子上,手里拿著一包東西怔怔發呆。我喊了一聲她,她驚的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起身的力氣有點大她的腳后跟絆著椅子的一角,"咔吱"一聲椅子倒在地上。我連忙過去扶她人,她卻退了一步抱緊懷里的一包東西。 "胖嫂,你、沒事吧……"我也竟然有點結巴起來。 應該是剛才我的突然到來讓有點吃驚,她停頓了一下,慢慢緩過神看著我說:"你什么時候來的?" "我剛剛來,來謝謝您的。"說完我遞過去肉和餅,嘴角強露出一絲微笑。接著我又說給阿玉買了衣服麻煩胖嫂給捎過去,我過兩天就去接她。 胖嫂拉著我的衣角,把東西放到桌子上。讓我隨她進里屋坐下,她探了探頭又隨手把門掩住,看她的表情凝重,臉上露出了惆悵。 她小聲在我耳邊說剛剛村長來找他了,說我是外地人可能不知道麻雀村的一些情況,讓我以后做事千萬不要得罪了大貴。 她壓低了聲音給我講起了故事。 "麻雀村上面的山腰有一個大山谷,山谷里有一條石頭河,聽說河里經常有嬰兒哭,是河里的魚變成了嬰兒。有人上山說看見了有人魚精在水里游來游去;還有人為了去山腰擔水吃身上帶的食物就不翼而飛了;還有人去那邊砍柴經常有毒蛇擋道;特別是去年夏天二春的十歲的兒子調皮不小心跑到那邊被一只不知名的鳥啄了嘴巴,腫的連水都不能喝,一直發燒十多天后來還是村里醫生給他輸液才撿回一條命;……他們都是被那河里的魚精施了魔法才那樣,所以很多人害怕魚精纏身就從山腰搬到了山下住在了麻雀村,目前只有阿玉和她母親還住在那邊山腰。" "當時大貴硬是說他們母女倆是魚精變成的,不讓她們下山。"胖嫂說完直嘆氣。 我聽得目瞪口呆,既驚奇又覺得麻雀村籠罩著神奇的色彩,大腦里不自覺又浮現出阿玉那裹得嚴嚴實實的身體。 "我也是說你都二十好幾歲的人了,沒個女人所以才把阿玉介紹給你,萬一她真的是個人魚精你可別怪我胖嫂啊!"胖嫂說完打開手上一直拿著的一個紙包。 紙包里是一堆黛青色的粉沫,一股有點苦味夾雜著酒精刺鼻的味道,我的鼻孔一股辣腥,不僅打了幾個噴嚏。 "這是什么東西?"我睜開嗆的流淚的眼睛。 "這是大貴給我一包藥粉,說讓我交給你,如果阿玉和你成親趁她不注意給她吃了這個,她就會現出原形,然后村里人就把她給抓起來。" 我起身掉頭就去拉門,胖嫂一把扯住我。 "我也是沒有辦法,不然大貴會找來的,你就拿著吧!" 停頓了一會兒我接過這包東西,趕緊用手捏了捏緊紙的邊緣,生怕這個氣味蔓延開來。這東西別說吃了,估計讓我多聞一下就會嗆死了。 回到家,我就把這包東西藏在了豬圈的房頂一角。父親找出了剃頭的工具來,說要給我理個發,一輩子的大事要精神抖擻一些,看著父親認真的樣子,我沒有提起剛剛胖嫂給我說的那些事情。 接阿玉的日子到了,這天天沒有亮我就早早起床了,父親說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村子里會有人來湊熱鬧,連忙把院子又收拾了一番,還用剪刀將紅紙剪了個"喜"帖在了東屋的大門上。 胖嫂在前面帶路,走了不到一里的平路我們就開始爬山,我穿著家里唯一一雙皮鞋跟在胖嫂的后面,直覺得腳后跟咯噔的痛。快爬到山腰時白霧繚繞,樹影綽綽,溪流淙淙,一片鳥鳴聲不時穿入耳朵,我已經忘記了胖嫂給我說的那些鳥啄人,蛇擋道的故事,覺得這里像個人間天堂一樣,美如仙界。 蒙蒙的晨霧漸漸退去,一條石頭河出現在了我們面前。胖嫂提醒我注意點,我望著眼前的河流,里面橫七豎八躺著一些大大小小的石頭,它們有的擠在一堆;有的圍成一個小水潭;還有的石頭縫間長出了許多青草;能夠看見春天來了不知名的野花開在青草中間。 "嗚啊,嗚啊"的叫聲從石頭堆里突然傳來,的確像嬰兒在山間啼哭。我緊跟著胖嫂的腳步警覺起來,胖嫂示意我和她靠近一點,她掏出一個紅布條嘴里念叨著:保佑,保佑,保佑我們!我有點緊張,但還是抬起頭朝石頭堆里尋聞發出聲音的東西,難道真的有大家說的人魚精? 胖嫂說阿玉的家就在這邊附近,我朝前望去竹林里露出房屋的青瓦,我想應該是阿玉她家了。近了,看見她家門前有一大片的竹林一直蔓延到谷底的河邊,竹林下有個大石潭,黑乎乎的看不見底。 "阿玉她媽,我們來啦。"胖嫂叫了一聲連忙收起好手中的紅布條小心翼翼的放進她衣兜里。 這時從竹林院子里走來一位阿姨,應該就是阿玉她媽了。阿姨穿著一件藍布花褂,除了和阿玉有幾分相似就是臉比阿玉要黑許多,她打量著我,我想自己一米八的個頭還算標志的長相應該讓她看得上我吧,正當我準備開口叫她的時候,她突然朝我的臉伸手過來…… "阿玉她媽,你別……他是外地來的,人挺好的。"胖嫂一邊說一把扯著我站在了她身后。 阿玉她媽緩緩的放下手,有點不知所措,但是我分明看見她眼睛里泣有淚水在打轉。 "胖嫂你也以為我真的像大貴說的是人魚精,會給你們施魔法啊!我是看他臉上有汗水想幫他擦擦汗。"阿玉媽說完讓我們在竹林的一塊石頭凳上坐下來涼快一下。 我看著她,第一次被一個女人這樣疼愛,想到早早過世的媽媽。 她給我們端來兩個用竹筒杯裝的水,說是用石潭的泉水泡的山里的野菊花讓我們嘗嘗,我端起來一股清香彌漫在鼻子周圍,金黃的野菊花飄在竹筒杯里慢慢展開,喝了一口甘甜回味,剛剛爬山身體有點熱,我居然一口氣把剩下的水都喝完了。胖嫂看我喝了,她也端起來輕輕抿了一口。 胖嫂又一次把我的情況給阿玉她媽介紹了一番,我沒有心思聽她們說,扭頭看見房間里有身影移動。環顧四周,除了院子里晾曬的一些蕨菜和竹筍,就是一條條各種顏色的紗巾,我還看到了初次見阿玉時那條菜花黃的紗巾,各種紗巾在風的吹動下飄蕩,顯得十分耀眼。 阿玉走出來,一身紅色的衣服襯她她白凈的臉泛著紅暈,她依然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脖子上今天換了一條黃底碎花的紗巾,兩條長辮子一直搭到胸前,紅色的扎頭花就在她胸前擺晃,她用帶著白色手套的一只手撫摸著頭發,另一只手提著一個有點泛黃的帆布舊箱子朝我們走過來。 我起身去幫她接過箱子,這次阿玉看著我的眼睛沒有移開,沖我笑了。我心里的暖流直往上涌,嘴巴的唾液多的我吞了好幾下,甚至有想過去拉住她手的沖動。山路天黑了不好走,何況要經過那個像似嬰兒啼哭之地,胖嫂催促著我們趕緊下山。 臨走時,阿玉媽去房間拿出一些烙餅和水讓我們帶在路上吃,接著又遞給我一個木頭盒子遞給我,讓我把它放在通風的地方保管好。 上山容易下山難啊,我兩只手都提著東西,后腳跟估計已經讓皮鞋磨出了血泡,隱隱的痛,我索性脫了鞋子下山。阿玉好像比胖嫂還要熟悉這里的山路,她說可以帶我們走一條近路,這樣我們跟著她在一片叢林之間穿梭,遠遠看見了麻雀村已經升起了炊煙,天也漸漸暗了下來。 村口已經圍著很多人,想必是村子的父老鄉親們給我湊熱鬧,我一陣欣喜,剛來這邊不懂規矩再說也沒有想到要大力操辦這場喜事,連顆糖都沒有給鄉親們準備。 "瞧,是他們下山了。"老遠聽到大貴的聲音。 走進了,一群人嘰嘰喳喳,阿玉在我旁邊又低下了頭,她把紗巾往上移動將整個臉裹住只剩下露在外邊的一雙眼睛。 "他膽子真大,敢娶個人魚精,也不怕自己變成人魚。" "我看今天晚上人魚精怎么施法,會不會對我們村子里人有傷害哦?" "村長有辦法可以鎮住人魚精,大家怕啥!" "大伙都聽村長的……" "…………" 大家七嘴八舌的議論著,朝我們圍了上來,說想看看新娘。剛剛的欣喜讓我一下子緊張起來我順手牽住了阿玉的手,她就在我的肩膀下像一只驚恐的小鳥,人擠過來我另一只手上的箱子也被推掉在地上,我彎腰去提箱子,這時不知道是誰把阿玉脖子上的紗巾"嗖"的一下拉開了,阿玉的脖子露了出了。圍觀的鄉親們"哇"地叫了起來,往邊上散了散。我頓時呆住了!阿玉細長的脖子上布滿了青褐色和奶白色的斑點,像極了魚身上的鱗片。她掙脫我的手想去伸手拉衣服的領子,沒有想到手套脫落在我手上,手伸出的一剎那,我也驚叫了一聲!她的手臂和脖子一樣,也是布滿了青褐色和奶白色的斑點,快速伸出來的一瞬間,想一條青魚飆出了袖筒一樣。 我還在發蒙,空氣好像也在那一瞬間靜止了。 "人魚精下山啦!人魚精下山啦!"大伙喊著。 圍觀的鄉親有的趕緊朝家里跑,有的舉起手中的鋤頭說要處置人魚精,大貴在旁邊吆喝著幾個鄉親一起上來把阿玉抓住。 我的心怔的砰砰響,伸開雙手擋在了阿玉面前:"你們誰都不許碰她!" "大伙都已經看見了,她就是人魚精,不處置她我們麻雀村就會帶來災難。"大貴望著阿玉示意大伙上。 鋤頭從我頭頂揮過來直向阿玉砸去,我急忙用手擋下揮舞過來的鋤頭,又從那個人手中奪過來,我把鋤頭舉得高高的大聲叫喊,使他們不敢靠近。我這常年在外跑的也不怕這點事,再說我人高馬大年輕力壯他們幾個老人也不是我的對手。 大貴見狀,只好讓大伙散了。他走的跌跌撞撞撿起地上的一塊土朝我扔過來:"你給我等著瞧!" 胖嫂蹲坐在一個角落一直沒有出聲,她見大貴他們離去后也大步向家方向跑去。我拿起箱子提起手中的皮鞋,把阿玉扶起來,她的身體好像在顫抖一樣,夜色中我看到她大顆的眼淚滑過臉龐,我把她的手握的更緊了。 父親一直在家門口等著我們,看見我們平安回來他又沖著我們笑了。他讓我們趕緊洗把臉吃點東西早些休息。 收拾好躺下床已經半夜了,窗外星星眨著眼睛可以聽到蛐蛐的叫聲,阿玉躺在我身邊,月光透過窗戶灑進來的光照在她的臉上,朦朦朧朧的臉龐很迷人。我發現她沒有脫衣服,紅色的外套和紅色的床單被套像火一樣把我身體烘的燥熱,我舔了一下干枯的嘴唇,嘴里喘著粗氣。我好奇著阿玉身體上那些魚鱗斑點會不會和人魚精有關,還有胖嫂給我的那包藥粉,身邊的阿玉真的會是人魚精嗎?想著這些我心里忐忑不安竟然沒有一點睡意。 天蒙蒙亮的時候阿玉起床了,我躺在床上假裝瞇著眼從眼縫里看著她還是昨天的老樣子,我松了松身體也沒有什么變化,并不像大貴說的阿玉會施魔法,她在床邊的椅子坐下,對著鏡子把頭發整理好又把她的紗巾圍好在脖子上。 我放松了神經和大腦現在居然睡意上頭,一下子睡沉了。阿玉來叫我起床的時候太陽已經升起來了,我睜開松懶的雙眼阿玉已經打好了洗臉水來讓我洗漱。我看臉盆里的水泛著黃泥,問她自來水怎么這么臟? 阿玉告訴我家里自來水停水了,是父親大早從黃泥灣背回來的一桶水。我騰的從床上跑到外邊的自來水邊打開開關,一滴水都沒有……沒有水連飯都沒有辦法做,以前剛剛到麻雀村沒有自來水大伙都是去石頭河挑水回來吃,可是好幾里的山路,村里大部分都是老人小孩,現在好不容易有了自來水停水了。我出了院子去打探一下其他人家有沒有水,剛出門就看見胖嫂提著個水桶往黃泥灣走去,我連忙跟過去問她情況。 "胖嫂,為什么沒有自來水了?" 胖嫂撇了我一眼,繼續走路:"還用問嗎?我們昨天沒有一起抓阿玉得罪了大貴。" "他有什么權力停我們的水?這引進自來水大伙都出力氣了。" "看來你什么都不知道,整個麻雀村自來水供應有三個分管,一根是村長大貴專用,其他兩根通往村東頭和村西頭,分別有三個閥門,他高興就三個管一起放,誰得罪了他就把通往那邊的閥門給關了。" "這么亂來,沒有人去管管他。" "誰去管?誰又敢管。。。?他是這里的村長,只有村長管村民。" 到了黃泥灣,胖嫂蹲下身子用水瓢在一攤淺淺的水溝里舀起一瓢水往桶里倒下去,周邊到處是牛羊的蹄印和糞便,這水怎么能夠做飯吃!我的心里有點隱隱的愧疚感,是我連累大伙沒有自來水吃。 我對胖嫂說讓她不要用黃泥水,現在我就去找大貴讓他給我們送水。 來到大貴家,門口那條大黃狗沖著我叫,大門上一把鎖,我往里面叫了幾聲也沒有回應,這么早家里沒有人了?我只好回家想辦法。 父親用黃泥灣的水在幾個盆里輪換過濾,我和阿玉商量暫時先去石頭河背點水回來。阿玉告訴我走近路去石頭河背水,我倆拿起水桶就出發了。阿玉依然走在我前面,走了一小段路她停了下來,望著我回頭對我說:"你相信我是人魚精嗎?" 說實話我心里也沒有底,眼前的阿玉如同這座大山一樣太神秘了,我打趣說到:"呵呵,就算是,也應該是好的人魚精吧。" 上山路了,我們走的很慢,她望著我說想把自己的故事說給我聽。 "我出生前祖祖輩輩都生活在石頭河,四歲那年我隨爸爸去石頭河玩不小心跌入了深潭里,爸爸急壞了,拼了命跳下去救起我,在救我的過程中他發現深潭里有一只發出嬰兒叫聲的魚,而且個頭有人一般大小,當時我掉下去的時候正好被這條魚背在背上才撿來一條命,所以我們一家人把人魚當神一樣敬愛,不準任何人去傷害它。"阿玉說完停頓了一會兒,緊蹙著眉頭。 "后來爸爸在一次去深山挖蘑菇的路上不小心滑下去,骨頭都摔斷了,沒有錢下山治療全身都發炎了,半年后他就去世了,只剩下我和媽媽住在石頭河了。"這時阿玉說著用手摸了摸臉龐的淚。 我開始心疼起阿玉。 "村里人都說爸爸是被深潭的人魚施了魔法才去世的,而且他們一直說我們家都是人魚精。特別是我身上的皮膚有魚一樣的斑紋,村長就疑神疑鬼給村里人說我就是魚精的后代,說我和媽媽一會兒是人一會兒是魚,其實我出生的時候身上就有這些斑紋。" 阿玉生怕我不相信,說完她還又強調一句:"我這是天生的不會傳染人。" 我突然覺得阿玉一下子可愛起來,竹林里傳來鳥兒婉轉的歌聲,就像一對對唱情歌的伴侶,我肩上的水桶也跟著晃悠的有節奏起來,心里暗暗發誓以后一定要好好照顧阿玉。 快到石頭河大概十多米的西坡上,一個大石頭的后面我們突然看見了大貴和幾個鄉親們,他們藏在哪里干嘛?我和阿玉悄悄放輕了腳步也躲到了另一個石頭后面。 隱隱約約聽見大貴的聲音:"快看,她出來了。" 這時我們看見了遠處阿玉的媽媽,她躺在石頭后面的草坡上,眼睛盯著石頭縫下面的水潭一動不動,而且她雙手向上托舉,不停的在地上滾來滾去。 我頓時驚訝起來,在石頭后面的阿玉倒是很鎮靜。 "看!我說的她是人魚精吧,她已經開始打滾了,馬上就會變了。"前面的石頭后面又傳來大貴的聲音。 我緊張的心"怦怦"直跳。 "啊嗚,啊嗚",一陣急促的聲音從石頭縫下面的水潭里傳出來,不一會兒我看見了一條人魚露出了水面,頭很大還有類似爬行的腳,這應該就是阿玉說的救她的那條人魚吧。它先是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然后小心地把兩個前肢趴在石頭上,準備出水在石頭上活動。 我忽然發現阿玉媽媽托舉的手里拿著個東西,地上滾幾圈,對準石頭縫的石頭再舉起來又滾幾圈,哦!瞬間我明白了,阿玉媽媽手里拿的是照相機。我驚喜異常望著身后的阿玉笑了,正想說媽媽真了不起,前面石頭后面的人突然冒出來,大貴手里提著一把老式氣槍,村民手里提著一張網,他們弓著腰快步向阿玉的媽媽方向靠近。 "他們想捕捉人魚,我要阻止他們。"阿玉猛地站起來,我緊跟著追了過去。 大貴看見我們的出現顯得非常驚訝,舉起槍狠狠地說:"你們想干嘛?" "你不能捕捉人魚,我爸爸說過它救過我,是神魚。我要保護它!"阿玉急的大聲叫道。 阿玉媽媽聽到了我們這邊的聲音也跑了過來:"住手!你們不能傷害人魚。" 大貴氣急敗壞的說:"你們誰都不要阻止我,今天人魚好不容易露面,我要捕到它我們整個麻雀村都發大財了,你們都給我讓開。" "你這樣做是犯法的!"阿玉說話振振有詞,雙手擋住大貴,完全不像我剛剛見她的樣子。 "如果你們識相就給我滾開,要不然我讓其他鄰村的人都曉得你們娘倆是人魚精。"大貴推開阿玉。 我連忙扶起阿玉,怒火一下子沖到我胸口,握緊的拳頭里滲出了汗水,我舉起拳頭… "我的槍可沒有長眼睛的,外鄉巴佬!"大貴用槍抵住我的頭。 "大貴,你還是不是人啊!就是因為我們母女阻止你捕捉人魚,你就到處造謠說我們是人魚精,讓村里人都孤立我們,你讓鄉親來評評理。"阿玉媽媽憤怒的說。 阿玉在一旁漲紅了臉,滾下兩行淚水。 大貴旁邊的兩個鄉親聽阿玉母親說完,有點動搖的放下了魚網,望著大貴說:"她們不是人魚精,我們還是下山吧。" "你們傻吧!今天人魚好不容易現身,我們要是抓住賣給鎮里的商販,我們可以發大財啦!你們兩個人去捕,我用槍看著他們幾個人,快去!"大貴一邊使喚一邊把我和阿玉推到一邊。 兩個村民果真拿起漁網快步走到石潭的那邊,對準石頭猛地撒出漁網,黑色的大網當頭罩住了石頭上的人魚,人魚在網中拼命的掙扎…… 我和阿玉在大貴的槍口下急的一頭汗,只見阿玉媽媽拿起相機對準捕魚的鄉親和大貴"咔嚓咔嚓",然后她對大貴說:"你們趕緊放了人魚,不然我就去舉報你們。"說完她舉起手中的相機。 大貴一聽惱怒的說:"你給我把照相機扔過來給我,不然我就一槍斃了你丑八怪姑娘。" 大貴扭過頭又把槍桿對準阿玉的頭,大貴的舉動讓我氣血上升我使勁把阿玉扯到我背后擋在她前面,然后去扯拉大貴手上的氣槍,我們在爭奪中只聽見"呯"的一聲,阿玉一聲慘叫……我腦袋嗡的一響,頓時看到阿玉的胳膊鮮血直流,顧不上一切我撲了過去。 大貴和兩個鄉親也嚇壞了,他們提著人魚扛著氣槍倉皇而逃。 阿玉媽媽也嚇懵了,蹲坐在地上大哭。我抱起阿玉直奔石頭河她家里,阿玉躺下后我查看她的傷口,還好只是胳膊的一點外傷,我給她包扎好傷口,安慰她好好休息,答應她一定會追回人魚。 阿玉媽媽取出膠卷讓我放好還給我說上次給我的木頭盒子里都是她拍攝人魚的資料,還有大貴幾次上山想捕捉人魚的圖像都在里面。我現在就立刻下山,根據阿玉給我提供下山的近路,山路上的荊棘劃的我手血流不止,顧不上這些我大腦只想著要趕在大貴之前去鎮上,昨天一晚上沒有怎么合眼今天早上連口水也沒有顧上喝,我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使我一路飛奔,跑到村口西邊看見一輛山輪車,好心的師傅把我送到了鎮上的派出所,我立馬報案說明事情的來龍去脈把相機膠卷交給警察,接待我的是派出所的劉所長,他們這段時間正好和野生動物保護站在開展保護野生動物的宣傳工作,據說那人魚學名叫娃娃魚,被國外稱為"水中大熊貓"是一種稀、特、珍名貴且面臨瀕危的野生種物,屬國家二級保護動物。大貴隨意獵殺國家保護動物是犯法行為,劉所長說完立即帶著幾名警察和我一起開車向麻雀村使去。 我們到村口時大貴正在使喚村民抬起人魚用一輛板車拉去鎮上,劉所長和警察二話沒有說將他們一并帶走,然后讓其他村民趕緊抬著人魚放回石頭河,我把木頭盒子的膠卷也一起交給了劉所長,劉所長非常開心,他說這些資料對他們來說非常珍貴,代表野生保護站謝謝我!村民們好像一下子恍然大悟,胖嫂也來了,拉著我不停的對村民豎起了大拇指,這哪里是我的功勞?這些都是阿玉母女這些年來為保護人魚做的貢獻啊! 我松了一口氣,臉上露出許久未有的笑容,一路唱著山歌去把好消息告訴阿玉。阿玉聽到我訴說后捧著我的手心疼的哭了起來,我一把抱住她在我懷里深深吻了她一口……安慰她一切都會越來越好。 我們回到麻雀村后,一切好像又恢復了正常,經村民推舉,由胖嫂來管理自來水,胖嫂笑的樂開了花,說以后一定任勞任怨把這項工作給村民們做好。 春暖花開了,阿玉的胳膊傷口也好了,她拿掉了脖子上的圍巾和手上的手套,在花朵盛開的山間跳舞,臉上露出了幸福和愉快的笑容,宛如一條漂亮的美人魚!                ——END——       本期責編 雙成   ------ 作者簡介   陳銘:教師,喜歡看書、攝影,也喜歡業余時間拿起筆撿拾生活碎片。人生平凡,但愿心境純凈,一切安好。   +10我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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